冬日的暖阳

第六章 告白

今日休沐,近来朝中无大事,丰莒百里氏有些消停了,丰兰息只觉得天朗气清,心情都愉悦了不少。

想到自己前日看到的话本,喜欢一个人,要先抓住她的胃。丰兰息对自己厨艺不错这件事分外满意,毕竟白风夕那贪吃鬼都念念不忘,想来卿尘定然也会喜欢。

他告诉了钟离这想法,吩咐他先去如玉轩买些食材,并嘱咐道暂时不准告诉卿尘。

钟离一边庆幸殿下开窍了,一边嘀咕自家殿下的不靠谱:“殿下是不是变笨了,卿尘姑娘与风姑娘不同,人家又不是吃货,你做饭这招行能通吗!”

丰兰息耳聪目明,听到后刚想转身说,就见钟离风一样地跑掉了。不过,今天这顿饭他是非做不可的,其它的到时再说。

忙活了一个下午,夜幕降临,丰兰息出现在凤卿尘的院落,他一身宝蓝色的束袖劲装,比平时多了一分利落爽朗,眉目清俊,语含期盼:“卿尘,你来这么久,我好像还未请你吃过饭,今夜可否赏光?”

凤卿尘刚从男子不一样的装扮中回神,便听到这句话,她失笑:“我住在你府里,你难道不是天天在请我吗?”说着随他出去。

他期待地看着她举著,她突然明白了这背后的心意,坦然地表达了对这桌宴席的喜欢,看着他纯粹的笑容,怦然心动。

丰兰息想着钟离的话,纠结着这是不是一个陈情的好时机。他在她面前直白得不加掩饰,凤卿尘看着眼前左顾右盼的男子,忽的笑了,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蓦然开口:“兰息,山有木兮木有枝……”

丰兰息突然僵住,这话是他想得那样吗?他骤然抬起眼眸,盯着对面的姑娘。

“听不明白吗?”凤卿尘眨了眨眼睛。

“不是,你知道下半句是什么吗?”丰兰息的声音有些低沉。

“在你眼里,我这么不学无术的吗?那我再直白点吧,兰息,春水初生,春林初盛,春风十里,不如你。”凤卿尘缓缓说道。前人这表白的句子真的酸到她了,她本是个相对直接的人,可谁让对面坐得是位风雅公子呢?与她曾经若见之人全然不同,还是含蓄些,免得吓到对方。

下一刻,对面的人已经坐在了身边,看着这张动人得晃眼的脸庞,凤卿尘怔住。

丰兰息笑着:“卿尘,不能耍赖哦,我听懂了!本来我今天也想做这事的,都怪钟离!”

“这跟钟离有什么关系?”凤卿尘不解。

“他说你不是吃货,不会被一桌菜收买。”

“所以你纠结的原因在这里。兰息,我问你,钟离可有喜欢的姑娘?”

“他天天跟着我,怎么可能?只是话本子看得比我多。”

“所以他那叫纸上谈兵,这种事得靠实践!”凤卿尘笑着总结。

丰兰息也笑了:“嗯,我以后少听他瞎掰。”

他认真思索答复的样子简直单纯得如小孩,凤卿尘看着他,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,道:“兰息的礼物我很喜欢,吃完饭后,我也想送你一份礼物!”

丰兰息怀着喜悦和期待与凤卿尘用完了这顿定情宴,他突然觉得会做饭真的是个不错的技能。

凤卿尘跟着丰兰息来到郊外空旷的原野,今晚月色很美,还有着满天繁星。

她看着他,轻轻道:“兰息,你知道在这样的月色下出现一群蝴蝶会是怎么的景象吗?”

丰兰息疑惑:“夜晚出现蝴蝶也看不清吧?”

“你先闭上眼睛。”凤卿尘微笑。

男子的眼眸缓缓闭上,她十指舞动,召唤出一片片金蝶。那些金蝶闪闪,在原野上起舞,比萤火之光更加绚烂。

丰兰息睁开眼时便看到了如此奇异之景,他颇为震撼,正想问,转身看向卿尘时,却见她指尖银光流转,一只更大更美的金蝶闪出……眼前的这一次出乎他的认知。

他呆呆地看着她,欲言又止;她会心一笑:“兰息会替我保守秘密的,对吗?”说着她拉着丰兰息席地而坐,对他说起了自己的来历。在离镜天受师傅与长老的庇佑,无忧无虑地长大;一朝救一人,一时的心动几乎酿成难以挽回的后果;孤身入镜,去纠正那错误的结局,本以为走向死亡的结局却意外来到这里。

两个时空,说完也不过几柱香的功夫,她转头看着他:“现在,我对你可是毫无隐瞒了!”

难怪隐泉水榭查不到她的半分来历,原来她是这个时空的意外。丰兰息突然担心有一天她会像突然来到这个时空一样消失,他急切地问:“你会回去吗?”

“兰息,我不想骗你。我一直在寻回去的路径,我是巫族的圣巫女,对巫族有守护之责。若我的离开会对巫族造成重大影响,那我会回去。但是,”她转回头来,语气格外坚定,“我确保巫族无事后,我一定会回来!”因为你在这里,而她一直是那个选择后就义无反顾的凤卿尘。

伸手拥住她,丰兰息低低地说:“卿尘,我信你!”以镜换镜听起来很简单,但他知道:一个女子面对变故,孤身前往另一时空改变结局,成为以往亲人朋友眼中的陌生人,她该多么孤独无助,但却又那般坚强勇敢。所以,他相信,她给他的承诺也一定能做到。

闪闪的金蝶围绕在二人周围,静谧而浪漫。

“兰息,你的墨羽骑可需要我去良城时给你强化一番?”看着幽远的星空,凤卿尘突然说道。

“你会?”

“巫族的圣巫女可是要学各项技能的,还记得六爻阵吗?那也在我的学习范围内。”

“那卿尘是明天就要走了吗?”

“嗯,我在雍京也停留了快两个月了,想出去看看。”

“不会舍不得我?”

“会,无论在何时何地,我都会想念兰息的。若你需要,我永远都会义无反顾地回头。”

“好。我懂了,卿尘,去做你想做的事吧,你永远都是自由的,我不会成为你的束缚。”

“我游走天下,去看看这个对我而言还很陌生的时空;而你会在雍京的朝堂之上立于不败之地。兰息,我们都是自由的,但我们的心会永远相连。”

“嗯,愿这天下早日安定,到时候我可以陪你去看这世间的诸多风景,说不定还有机会跟你去另一个时空看看。”

凤卿尘听到这句话,突然想起环娘对她谈起的丰兰息的成长经历,一个少年在荆棘中成长为强大的样子,抱着逐鹿天下之志,却不为权势,只是想做天下人的避风港。她微笑,这样的人一定可以走得很远很远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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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兰息,无论我到哪里,都会让你知晓我的消息。”

女子的身影消失在绯红的朝霞里,但那句承诺却回响在耳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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